摘自聯合報

暨南
大學教授李家同昨天向全國菁英高中生專題演講,談到印度窮人向猴子要食物吃時,現場一陣笑聲,他氣得說:「我不是小丑,不是來愉悅大家,我們國家總要有人告訴年輕人嚴肅的事,看見世界真相,不是只在台上唱歌跳舞。」一度欲中斷演說。

一名女學生當場道歉說:「李教授我為我們的無厘頭感到抱歉。」
嘉義女中校長陳怡君也為學生解圍說,這一段已是很好的機會教育,希望為學生繼續演講;李家同才繼續。

「TTSA高中校際聯盟資訊研習營」昨天起一連三天在國立嘉義女中舉行,包括政大附中、師大附中、高雄中學、新竹女中等十二所高中派出一百多名菁英學生參加,下午邀請IBM公司總經理童至祥、李家同等名人演講。

李家同以「人類面臨的重大問題」為主題演講,指出人類面臨道德日漸淪喪、巨大仇恨、貧富不均等九大問題;我們國家貪汙嚴重,數千年來如一日,再如印度,是不折不扣的民主國家,但印度老百姓卻生活在悲慘之中,「印度的政黨輪替,其實就是輪流貪汙」;這時台下傳出笑聲。

他接著說,印度去年獨立六十年,他有一名學生在印度看到成年人在垃圾堆中找食物,還有人看到廟裡猴子有很多食物吃,竟向猴子要東西吃。此語一出,現場又一陣笑聲,引起他不悅。

「不要對悲慘的事笑得那麼開心,難道你們認為是可笑的事,認為不值得談嗎?」「叫我怎麼講下去,是誰請我來的,是否找錯人?」

李家同說,在美國若有世界銀行、國際貨幣組織要開會,華盛頓等大學會關門,大學生會成群跑去向這兩個單位抗議,因為他們認為人類貧困是這兩個組織造成;多年前在網路上看到一個外國媒體反諷說,這些會議到台灣開一定沒問題,「因為台灣的大學生不會抗議」。

「這是在嘲笑你們」,他說,台灣大學生不關心國際大事,以及人類面臨的問題,我們的高知識分子只懂得享受,台灣企業被掏空的例子越來越多、天然資源消耗、軍備競賽、環境汙染等議題都值得重視。

我的看法

我想李家同校長此時才真正了解,現在台灣的學生們真的很愛"搞笑","搞笑"對學生們是一件極熱門的事,甚麼都要笑一下,甚麼都要搞笑。
"搞笑是不對嗎?""不是說人有時要阿Q一點嗎?""不要這麼嚴肅嘛!偶爾也要輕鬆一下!"這是學生們的反應。
"是啊!搞笑沒有甚麼不對。"我說
"但是搞笑是要看場合的,該搞笑時候的確要好好搞笑一番,譬如說老師要你做一個好玩的活動,大家就該一起玩,不可以有人扭扭捏捏的。但是如果該嚴肅的時候,譬如上課時,難道你可以瘋瘋癲癲的嗎?譬如說,浴室是洗澡的地方,你在浴室脫光光洗得很愉快,這沒有問題,可是如果你今天在客廳或是公開場所脫光光洗得很愉快,那就是不對的事,而且公開場所脫光光可是觸犯妨礙風化罪的!脫光光洗澡沒有問題,但是場合不對就會出問題!"我跟學生們有些嚴肅的說著。
當然我舉的例子學生會覺得有點好玩,可是他們也算認真的在聽,從詼諧當中,我還是把我想說的告訴他們了!這是他們喜歡的方式,當我講"洗澡"這件事,就有一些"好玩!搞笑!"的成分在裡面,但是這是他們日常生活中會碰到的事,很貼近,自然他們也懂得我的意思。

有人說現在老師真不是人當的,沒錯!我一直在調適我對學生的態度,因為如果老是用嚴肅的語氣及老古板的眼光告訴他們事情的真相,他們真的"聽不懂",可能也"不想懂"。這是學生的次文化,也是現在普遍學生的態度!
然而,這樣的態度是不好的嗎?我想事情沒有絕對的對與錯,我只能說:"要看哪一種場合。"
輕鬆跟嚴謹之間到底要如何拿捏,都是要看場合。而李家同校長的言講,我想學生都會以為那是一種"不太嚴謹的場合",或許他們認為笑一笑可以化解一些尷尬的氣氛,或是笑一笑可以讓言講者知道他們"有在聽",我只能說學生不懂得"場合",還需要多多練習!

但從另外一方面來看,這一批學生中有些人是缺乏"慈悲心"的,否則再怎麼樣也不該在聽到"跟猴子要食物吃"這件事竟然還可以笑得出來,我想頂多的反應應該是"怎麼會這樣?"
我從教學生中發現到現在的學生價值觀的扭曲,有大部分的原因是"家教不好",也就是"家庭教育淪喪"。
現代的父母只顧著賺錢,顧著享受,顧著物質生活的豐裕,這些都是為了孩子好,但是卻沒有給孩子良好的道德觀,價值觀,倫理觀...。再加上有些學校老師沒有好好糾正學生(其實這也是另一個很大的問題,因為現代人太重視人權,而忽視了"人權"的本意與重要性,導致許多老師不願意"好好管學生"),就如同參加演講者中的學生會說:"老師沒有教我們這些"。

我想起我的求學過程,老師大部分都是很兇很嚴格的,甚至會打罵我們,現在已經立法不可以體罰學生了,所以體罰這種事幾乎沒有人敢這麼做,但有的老師為了學生好還是寧可自己"違法",不願孩子不懂得"真理"。
我不願意做違法的事,但是我也不願意學生沒有好的價值觀,除非他真的很不受教,怎麼教都沒有用,只會讓自己更生氣,否則我無法坐視不管。

有次我上課時學生有的太興奮了頻頻在課堂中搞笑,因為學生也真的很可愛,我也捨不得罵他,只是告訴他:"別太興奮,專心上課!"沒想到他正襟危坐後又笑了出來,沒有甚麼原因,他覺得同學長得很好笑,如此而已,但是卻打擾到上課,所以我板起臉來:"現在不是搞笑的時候,現在正在上課,如果你很想搞笑下課有充裕的時間讓你好好搞笑,但不是現在!"當然學生知道我有些生氣了,他們知道我是個講理的老師,說到也一定會做到(這是我給學生的誠信),如果我已約法三章,我一定會照著這樣的程序走。

我還遇過無數個"白目的學生",想要知道我到底會不會對於他不好的行為進行處罰,我記得有個學生上課寫字條。我有個規定就是上課如果拿別的科目或東西出來的一律沒收,寫字條的表示他想公諸於世,所以我會唸給大家聽。當然有個"白目學生"寫了字條也被我抓到了,而且其實他就坐在第一排實在很難不看到,當然我就把他的字條拿過來了,一開始他不願意給我,我告訴他我們已經約法三章,全班同學也都聽到了,所以他字條必須給我,我也必須把他唸出來,後來他終於給我了,我問他要唸嗎?他瞪著我回答說:"隨便你!"我當場真的氣極了!!不過我還是沉住氣,看了看字條,然後我就唸著:"我覺得很無聊,所以我就一直看著老師,老師好美麗..."當然大家笑了,然後我也把字條收起來,想著等會下課我再來好好處理。其實我"搞笑"的用意是不要讓上課氣氛僵硬,更不想在上課時間跟任何一個學生發生衝突,浪費大家的時間,雖然我"搞笑"但是我還是會說:"上課應該注意聽",搞笑中帶點嚴肅,因為我認為給"軟釘子"是最好的方式。沒想到我說完那個"白目學生"馬上試著要寫第二張,此時我聽住了上課,並且對這位同學說:"XX,如果我是你,我不會再寫第二張,因為老師剛剛已經輕輕的警告過你了,你應該很識時務才對!"還好,他馬上懂我的意思,不再任性嘗試"挑戰權威",我心想,這算是還不錯的結局,如果他真跟我硬槓起來,恐怕我得好好的"發脾氣"了!

下課前,我還特別跟學生說:老師喜歡用輕鬆的態度來上課,但是輕鬆不代表可以搞笑,或是可以隨便,這是兩碼子事!我希望我們上課永遠都是這樣和和氣氣的,老師脾氣是很好的,但是如果有人不識時務,恐怕老師就要發飆了!
沒錯,我的語氣是堅定而帶有威脅,我的表情是和氣的,但是眼神是銳利的。我相信學生一定聽得懂我的話,而聽不懂得只能說"他喜歡耍白目,喜歡挑戰!"

我期待我的每堂課與每個學生的互動都是良好的,而那位寫字條的白目學生當然下課被我叫過來說了一下,用很理性的方式跟他溝通,我當然知道他在想甚麼,雖然年輕氣盛總是難免,但若不小心謹慎卻很容易觸到別人的地雷而讓自己遭殃!

現代的學生,要用最"基本"的道理跟他說才會說得清楚,他們不像我們那麼"識時務",你絕對不要認為他們很"懂事",大部分的孩子都"不懂事",而且會讓你很生氣,但是如果我們不調適,不用恰當的方法,真的只會氣死自己!

我不能說"李家同校長老了",因為他用認真而執著的態度告訴學生人間疾苦的那一面,是現代的學生都太"富裕"了(跟報章媒體所說的經濟差到快活不下去形成強烈對比!)。如果李家同校長有機會多親近學生,他一定得調適,因為如果沒有調整心態,他自己的確會受傷很重!

我希望台灣的教育能從家庭教育開始落實,並且能尊重專業,家長要懂得信任老師,而老師也要懂得"甚麼該教學生",報章媒體的新聞也應該要審慎思考後才可以跟學生分享,有些片面或負面的東西就不應該教學生,因為那只會引起恐慌,並無實質幫助!
"道德倫理"我認為應該要多教學生,這就跟導師很重要了!
只有"知廉恥,價值觀正確"的孩子才會真正讓社會向上發展,而"不知廉恥,價值觀扭曲"的孩子只會讓社會向下沉淪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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